1/5(四)天晴,溫暖
今天是假期,庭音姐和蔓要返早班,暫停跑步。大家一起去茶餐廳吃早餐,之後我便自己回家了。換了衣服便和爸媽去探哥嫂和 BB。幸晨姐笑說我又要去上育嬰班了。
平常爸媽隔天便去看孫兒,我卻只是一、兩個禮拜才去一次。也不是不想去,只是覺得將軍澳很遠,又有點害怕被大嫂不斷嘮叨。BB 當然很可愛,但哭鬧起來也十分嚇人,我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有沒有足夠的耐心去應付。今次大嫂又叫我幫 BB 換尿片,還要學處理大便,用濕紙巾清潔屁股和塗護膚膏。我有點雞手鴨腳的,她卻說將來天天做幾次,很快便熟能生巧。雖然有點麻煩,但大嫂給我的訓練也是有用的,至少增加了現實感,令我有足夠心理準備。
大嫂又叫我讓她摸我的肚皮,然後斷言是個女的。哥哥笑她的手比超聲波掃描還厲害,她卻說是女人的直覺。她又慫恿我把女兒叫做旻憓,來配襯她的兒子家朗。我只有微笑點頭,不置可否。
接近中午一家人去飲茶,之後爸媽去逛街,我便自己回粉嶺了。今天 X 老師有事外出,D 自己一個留守家中,我便去了找他。他的書檔已經編輯得差不多,我再從頭檢查一次,便可以定稿。我跟 D 訴說了阿志帶給我的苦惱。他聽了也覺得有點棘手。畢竟阿志就是孩子的爸爸,不能跟他完全撇清關係,但保持接觸又很容易令他誤會。但 D 最後還是說:你也不用太斬釘截鐵的,雖然好像背叛了阿來,但如果人格真的融合了,阿志的個性和人品又不錯,也不用太快關上大門。阿志始終是跟阿來保持連繫的橋梁。不過,我知道我的女兒是很固執的,是絕對不願意退而求其次的。所以,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你的手上。
傍晚 D 的妹妹來換替他,他便可以到街上吃飯。我和他去了附近的茶餐廳,他叫了梅菜扣肉飯和奶茶。我說:你不是說要保持健康,將來請你的孫女吃咖吔多士的嗎?他只是厚著臉皮笑了笑,我便把自己的蒸魚分了半條給他,也幫他吃掉了一部分肥肉。我以前也不好吃肥,但現在卻吃得津津有味。他乘機說:小狐狸要變成小老虎了。我笑說:如果像庭音姐一半也不錯。他不懷好意地說:像幸晨姐就不好了。我抗議說:不要說幸晨姐壞話!我告訴她你就知味道!他連忙說:不敢,不敢!千萬不要跟她說啊!
飯後又去公園逛了一圈,然後才回家。休息了一陣,又跟 D 打了一段太極拳。我發現晚上打完太極拳睡得特別好,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。
2/5(五)天晴,炎熱
帶狐狸去公園,見姐們在跑,卻不見蔓。原來她今天不方便。姐們遷就我,一起慢跑了二十分鐘,然後才跟 D 散步,她們再衝了一陣。回到樓上,見蔓在廚房為大家準備早餐。問她覺得怎樣,她說有少許不適,但沒大問題的。
中午和爸媽吃飯,下午去拼圖咖啡店和安妮見面。她已經完成考試,只差一份功課要交。漫長的暑假即將開始,她和結束 Band 的成員們有很多大計。除了繼續四處 busking 和玩 cosplay,還計劃錄製自己的原創歌曲,在音樂平台上發佈。她說現在無論錄音、編曲和後製,都有方便易用的軟件和設備,可以全程在家裡完成。她們本來也在煩惱要不要找暑期工,後來庭音姐提議她們四個來咖啡店兼職,因為最近加開了閣樓,暑假生意也會特別好。
安妮說做原創歌曲最好有新團名,問我有甚麼意見。我想了想,說:不如叫做佩洛瑪?安妮瞪大眼睛,說:我們那個長篇連載?我點了點頭,說:從佩洛瑪舞台的角度去創作歌曲,說不定會帶來靈感,幫助我們去寫這個故事。我們卡在構思階段已經太久了。之前你畫了一些人物圖,再加上音樂,也許可以帶來更多刺激。沉靜的安妮變得興奮起來,立即用手機跟同伴們分享了我的提議。
聊到以西斯,安妮說:我們變成拍拖關係之後,我反而覺得有點害羞。以前很自然的說話和行為,現在好像都變得有點刻意,會很自覺「我們在談戀愛」。以西斯很努力地扮演男朋友的角色,我不是說他有甚麼做得不好,但就是太明顯了,令我覺得有點不慣。我也感到有點壓力,好像我也要盡力做好女朋友的角色。但究竟怎樣做一個女朋友,我其實不是很清楚。是不是要有某些表現?某些反應?我總是覺得自己不懂,沒有做出女朋友應該做的事。有時會不會顯得不夠熱情,不夠投入?以西斯提過一起去旅行,我聽了其實有點擔心。我從沒跟男生單獨去過旅行。兩個人去旅行意味著要做些甚麼嗎?輝姐姐我告訴你,我和他除了拖手和 kiss,甚麼都沒有做過。如果他想更進一步,我應該怎樣反應?順他的意思?還是告訴他自己未準備好?但怎樣才算準備好?年紀再大一點?心態再成熟一點?我連普通交朋友都有困難,還說要深入發展男女關係呢!我擔心我會令以西斯失望。相對於為人師表思想成熟的以西斯,我只是一個小孩子啊!我以前是用孩子、用學生的心態和他相處,一切感覺很自然,很單純,但現在要改成女朋友的心態,我一下子無法掌握。輝姐姐,我是不是很幼稚呢?
看見安妮憂心的神情,我很不忍心,說:你只有二十歲,在這方面不是早熟的人,感到無所適從很自然。我二十歲的時候,比你還懵懂十倍呢!朋友很少,也沒有拍拖經驗,不是上學就是躲在家裡。你至少有幾個好朋友,一起夾 band 和 busking,又玩 cosplay,其實比我活潑開朗很多。以西斯是個善解人意的男生,他不會強迫人做任何事情的。你有甚麼感受,即管坦白向他說出來,他一定會理解的。其實並沒有甚麼男朋友和女朋友應該做的事,每一個人,每一段關係都是獨特的,不必跟其他人比較。你只要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愛便可以,沒有對錯的。只要自己是全心全意的,便無須擔心其他。以西斯一定會明白的。他是我見過的最有耐心的人,他會等你慢慢來,你不用心急啊!
安妮聽了我的話,微微一笑,心情好像比較安穩了。我們再聊了一會,她便和下課的以西斯約會去了。我在咖啡店坐到打烊,等庭音姐和蔓收拾好東西,才一起離去。庭音姐約了大學時期的文社朋友,準備把幸晨姐介紹給他們,並且宣佈婚訊。這段時間,她們有很多這類事情要做,有些不是很容易應付。特別是庭音姐,在從前的朋友圈中沒有人會想到她會跟女生在一起。這需要一點勇氣。
我和蔓去了旺角東車站商場吃日式蛋包飯。她一邊吃一邊望著我,我問她甚麼事,她說:晨輝你剛才說得很好。我問:剛才?她說:在咖啡店跟安妮說的話。突然被讚令我感到靦腆,我說:是嗎?沒甚麼吧!她說:你說「每一個人,每一段關係都是獨特的,不必跟其他人比較,只要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愛。」我覺得很對呀!我是個頭腦很笨的人,做甚麼都不清不楚的,有時連自己想甚麼都不知道。但你的思想卻很清晰,很明白自己在做甚麼。我覺得更尷尬了,只懂說:我都跟姐們學的吧!我也有很混亂的時候啊!
回到家裡,我們看了《莉可麗絲》第一季餘下的集數。最後千束發現了真相,她的救命恩人吉叔原來只是把她當作殺人機器。但她卻沒有怨恨,只有微微的哀傷。最後在塔頂和恐怖分子真島對決,瀧奈及時趕到,救回千束一命。千束換了新的人工心臟,LycoReco 咖啡店繼續經營,瀧奈找到躲了起來的千束,大夥兒一起去夏威夷開餐飲車。這可以說是大團圓結局吧。雖然只是一齣動畫,但看到美好的人和事,還是很鼓舞。片尾聽到酸欠少女的歌聲,也沒有那麼傷心了。她已經把美好帶給人間,一切並不是徒勞的。
圖片由 Midjourney 生成